滚动新闻

全球都在追赶的无人机大潮,日本为何成了“后进生”?

4月19日,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宣布“全球鹰”无人机的日本版改进型RQ-4B已经成功首飞:应日本的要求,日本版改进型RQ-4B的翼展和长度都更大,机载设备也做了改进,比如采用了新型发电机。

日本采购的3架RQ-4B改进型无人机之一

军用无人机:“雷声大、雨点小”

2014年,日本政府宣布将在军用无人机领域进行投资发展,以追赶世界潮流。

然而这一表态在当时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一些日本政治家宣称,这使日本看上去正在“重复二战前的老路”。近十年以来,日本也确实一直在和美国、以色列进行军用无人机相关的接触和洽谈——在官僚业务的层面上,军用无人机的发展是被持续重视和关注的。

但是截至目前为止,日本军用无人机的实际成果,除了几架外购的“全球鹰”之外,着实是没有什么能令人亮眼的成就。至少从目前日本航空自卫队的公开装备信息来看,要说日本在实务上有多么重视军用无人机,实在是缺乏说服力。

“全球鹰”的设计目的是取代老旧的U-2。就日本对朝鲜半岛的侦察要求来说,除了“全球鹰”他们别无选择。

虽然“全球鹰”这种无人机造价和使用维护成本都非常高昂,代价不菲。但日本愿意为之下“血本”,并不是因为它作为无人机而言有多优秀;而是它是现阶段性能最强的远程、广域、长航时侦察飞机,对侦察朝鲜半岛核力量和弹道导弹力量的情报信息,有着无法替代的价值。

而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日本整个军事战略最核心的问题,都是围绕着朝鲜半岛的远程导弹威胁、特别是携带核生化弹头的导弹威胁。日本在反导系统的建设上向来不惜血本,“全球鹰”项目能得到巨大的资金投入正是因为它是日本整个反导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图:治安战、反恐战、边境军事冲突一类的低烈度战斗任务,是现阶段军用无人机的主要需求

从本土需求上看,日本在战后除了北方四岛和钓鱼岛外,边境主权冲突并不多——尤其是缺乏双方地面人员长期驻守对峙的情况;国内也不存在能造成实质影响的分裂势力、或者军阀化的有组织犯罪集团。

这使得受到“和平宪法”制约、难以出口武器装备的日本,对于上世纪90年代以来需求量最大、最成功的中高空长航时侦查/攻击一体化无人机,实际上是完全不感兴趣的——自己根本用不上,军工企业造出来了也卖不出去。

日本下一代战斗机假想图

从实际需求来看,日本对于无人机的需求短期内主要在于对朝鲜半岛的监视和情报分析,尤其是核武器和远程导弹相关的内容。

在未来,则会进一步扩展到制空权相关的内容,辅助、并最终取代有人战斗机,执行空中巡逻/对峙、紧急拦截等任务。

日本采购的“全球鹰”无人机和2035年的无人战斗机计划也主要是针对以上两点需求。虽然日本相关方面的表态非常高调,但就目前的形势发展看,“雷声大雨点小”依然将会是日本军用无人机未来发展的常态。

民用无人机:起步晚,缺乏成本优势

与军用领域相比,日本在民用领域中对于无人机的需求则要大得多:从社会结构上看,这种需求甚至更大过欧美。

老龄化严重、青壮年劳动力短缺是目前日本社会最紧迫的问题之一。直接原因是工作年龄(15-64岁)人口减少:其中年轻人人数显著减少。

根据日本内务和交通部的劳动力调查,2017年日本15至24岁的人口比2000年减少了三分之一。另一方面,50岁以上的人口则增加了约1 000万(20.51%)。

为了尽快解决老龄化问题,日本社会大部分行业都在推动人工智能、机器人和无人机等自动化的发展。

比如农业领域。传统的农业劳作非常辛苦而收入不高,这使得日本年轻一代不愿在农业行业工作,农业不仅面临非常严重的劳动力短缺,而且缺乏接班人。

雅马哈的直升机构型无人机

而如果投入无人机用于农药喷洒、稻田地质分析、作物生长管理等实际应用,则能有效减轻劳动强度、减少对劳动力数量的需求,并能提高农作物产量。目前在日本,每年农业无人机的销量能达到200至300架。

除了农业,在物流行业、各种涉及到检查维护、测绘相关的行业都对无人机有非常大的需求。

在现在的日本,这些行业中无人机的运用已经颇为广泛,从业人员在主观意识上并不抵触无人机运用,并且普遍对无人机抱有相当积极的期待心态。

日本TEAD公司的无人机,日本此前航空法规对尺寸较大无人机的使用限制非常严格,这也是限制日本民间无人机市场发展的一个原因。

然而日本在民用无人机方面却也面临着窘境。这种窘境,类似于全球最畅销的智能手机里从来不缺乏日本制造的材料和元器件,但日本本土品牌所设计、制造手机却不仅没有能在世界市场内取得成功,反而连本土市场都被打的“丢盔弃甲”。在民用无人机研发上,日本企业也存在严重的僵化问题:

对市场反应速度太慢,行政管理成本太高,最后造出来的产品既没有性价比,实际使用中也往往存在大量严重破坏产品体验的问题——这些问题往往还会长期存在,改进非常缓慢。

反观全球民用无人机行业:由于行业门槛低,现在的竞争已经非常充分。任何一家企业如果不能以用户需求为导向、不能快速满足市场需求、在快速迭代中改进缺陷、尽一切可能压缩成本……这样的无人机产品和企业,势必很难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因此近些年来,虽然日本不乏做民用无人机的初创公司,但从未产生像中国大疆这样真正有影响力的企业。这种局面,短时间内也难以改观。

因此,虽然日本在先进材料(比如复合材料)、基础元器件(比如CMOS器件)上都有着非常强的实力,并在无人机、特别是中小型无人机研发方面,有一定程度的工业基础能力优势。

但是受到诸多方面的制约,这些潜在的优势能力,难以有效的转化为实际产品的性能和成本优势。在可见的未来内,日本的无人机发展,难以对现有的全球产业格局带来有实质意义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