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年前,战士于树昌喊出“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后,壮烈牺牲;67年后,烈士于树昌生前所在部队官兵在英雄家乡庄严宣誓——
英雄故里再唱英雄赞歌
■林 琳 高明星 贾玉省
于树昌二哥于云德凝视于树昌照片。孔庆珊摄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一位志愿军战士在呐喊中拉响手榴弹,冲向敌人……这是曾经风靡全国、家喻户晓的电影作品《英雄儿女》中英雄王成视死如归的壮烈画面,也是67年前于树昌烈士牺牲前真实的一幕。
1953年6月29日晚,志愿军23军73师218团通信连步话机员于树昌所在部队为了配合金城主攻方向作战,对无名高地之敌进行反击。在坚守阵地的其他战友全部阵亡后,于树昌调动炮火,打垮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扑。在敌人包围了他所在地堡,阵地就要失守的危急时刻,于树昌通过步话机发出呼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随后,他砸碎步话机,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冲向敌人,牺牲时年仅22岁。
于树昌的英雄事迹被收录进战地纪实通讯集《志愿军一日》,并作为《英雄儿女》主人公王成原型之一被搬上银幕。影片中,王成牺牲前那句“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的经典台词传遍大江南北,成为深刻的时代记忆。然而,英雄的家乡在哪里,是否还有亲属在世?为英雄寻亲,送战友回家,成为于树昌生前战友们的一块“心病”。
半个多世纪以来,原23军的老兵们始终未曾放弃寻找战友的家乡。他们通过多种途径在全国寻找同名同姓的“于树昌”,均没有结果。
不久前,部分23军老战友为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召开座谈会,他们再次说起了放不下的牵挂——于树昌。座谈中,一条线索燃起了老兵们的希望:山东省莱阳市一名牺牲老兵于树昌,年龄、入伍时间等各条线索全部对得上!
时任志愿军23军67师6连文化教员管志初,当即决定到山东莱阳求证。在女儿陪同下,80多岁的管志初来到莱阳市退役军人事务局,经过工作人员联系,终于找到了于树昌的老家——城厢街道四真庄村,并联系上了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二哥于云德。
现年93岁的于云德不仅双耳失聪,且几乎完全失忆,时常记不住儿女的名字,对工作人员的说明,始终无法理解。直到管志初拿出一张于树昌的翻印黑白照片,于云德老人接过照片,眼睛立刻亮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清晰地唤道:“树昌,树昌,我的弟弟。”
村里人介绍,于树昌牺牲后,每年农历腊月廿九,村里都会给家中挂一盏“光荣灯”,红红的烛火,高悬在家门口,表达对烈士的悼念。于树昌的父母从不多讲儿子的事迹,也从未和村里要过待遇,每年挂上光荣灯时,都礼貌地道一声“谢谢”,然后望着灯笼愣上一会儿。
时隔67年,终于寻到了战友的家人,了解到他们的情况,管志初情难自抑,老泪纵横。
为进一步核实身份,10月23日,莱阳市委老干部局受山东省委老干部局委托,安排人员到市人武部查找烈士于树昌档案,未能查到任何信息;莱阳市人武部政委张玉平与当地党史研究中心工作人员杨海峰取得联系,在《莱阳市革命烈士英名录》中找到了于树昌烈士的名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同样在为烈士寻根而奔走的还有于树昌生前所在部队第78集团军某旅。自抗美援朝战争以来该部队历经多次改编,于树昌英雄的资料也随之遗失,其入伍前情况、参战情况没有任何资料留存,与于树昌家人也断了联系。
为了让于树昌英模的精神代代传承,该旅专门成立于树昌英雄研究小组,多年来一直在搜集整理于树昌的资料,为英雄寻家。得知在山东莱阳找到了于树昌的家人,该旅专程派人到烈士家乡协助核实革命烈士于树昌事宜,确认于树昌烈士就是部队多年来寻找的英雄。
英雄浩气存千古,接棒自有后来人。10月24日,于树昌烈士生前所在部队官兵代表来到莱阳红土崖革命烈士陵园,为于树昌敬献花圈,并庄严宣誓:接过先辈手中的钢枪,争做于树昌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