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年访日期间停泊在长崎的定远船
刘步禅
“世界一流的铁甲舰”
定远和镇远自1885年服役以来，一直是中国海军的骄傲。对于近海防卫意识薄弱、财政吃紧的中国来说，这两艘铁甲舰来之不易。
鸦片战争以来，当英国的明轮轮船带着两个大卷轴，冒着黑烟，把几十艘中国帆船冲成碎片时，中国人突然发现自己被世界抛弃了。洋务运动开始后，清政府就购买铁甲舰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讨论。
是买大船还是小船，谁来驾驶，如何保养，各种争议。十几年过去了，铁甲舰依旧如黄鹤一般。
不耐烦的南阳商贸大臣沉宝珍临死前去朝廷说：“大臣不忘每顿饭，买铁船的事就晚了。老实的傻子总是认为铁甲舰是必不可少的，日本人决不能掉以轻心。”
用沉宝祯的话来说，清政府当时得知日本从英国订购的铁甲扶桑已经下水。1874年，明治维新后，日本集结歪歪扭扭的舰队入侵台湾。当时的日本国力尚弱，但敢于向海外扩张。既然有了铁甲舰，岂不是更嚣张了？拖拖拉拉已久的清政府急忙派人到西方处理购船事宜。
起初，李鸿章被英国制造的“伯利”号和“猎户座”舰所吸引。但英国人趁机搞大了，“忽允忽翻”，一路抬价至200万两白银，最后找借口不卖。
在英国，鼻子不好的李鸿章派通晓外事的李凤宝到德国考察。当时，德国赢得了普法战争，成为欧洲第一军事强国。但它在陆军而非海军更强大，没有人认为德国也能建造大型军舰。德国人急于向世界证明自己的海上实力，对李凤宝很用心，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并邀请他参加新船的下水仪式。德国人的努力没有白费。1880年，他们终于得到了中国的命令。
这时，得知中德签订了造船合同，英国后悔来不及，感叹道：“年轻的中国外交官通过国际交流的实践和西方现代科技知识的学习，已经逐渐成熟。”德国人似乎想利用这第一个跨境订单来打造自己的品牌，并竭尽全力为中国军舰使用最好的材料和技术。四个月后，中国又从德国订购了另一艘同类型的铁甲舰。
旅德的现代中国科学家许建银在日记中写道：“中国现在建造的舰船，应该是模仿‘新白’和‘萨克森’的系统，结合两者的优势，消除其他。缺点……现在好像被列为世界一流的铁甲舰。”
1885年，装饰着龙纹的定远船和镇远船驶出德国军港基尔，驶往中国。陈越告诉记者，定远舰和镇远舰在当时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今天人们谈论航母的时候。二号舰还在海上，国内《点石斋画报》长篇报道，甚至还公布了定远舰的结构图。
定远船标准排水量7220吨，船长94.5米，宽18米，吃水6米，功率6200马力，航速14. 5节。姊妹舰震远拥有7200马力的动力，15.4节的航速，在当时都是庞然大物。
对于野心勃勃的日本来说，定远舰和镇远舰无异于打击。1886年8月，丁汝昌率二号舰前往日本长崎进行维修时，山丘般的铁甲舰震动了日本朝廷和反对派。怨恨、恐惧、羡慕……一时间，各种情绪弥漫在日本社会。上岸休息的中国船员遭到日本警察和市民的袭击，造成50多人受伤或死亡。
另一个被反复引用的故事是，日本军官东乡平八郎登上定远舰访问后，说不可怕，理由是中国水手在炮管和甲板上晒干了衣服和裤子，枪管上满是灰尘。这个故事经常被用来证明北洋舰队管理混乱，士气低落。不过，陈越告诉记者，由于没有晒衣设备，在甲板上晒衣服是19世纪各国海军的通行做法，日本也不例外。从东哥平八郎的渲染图中，不难品味他的“酸葡萄”心态。
无论如何，定远舰和镇远舰的出现极大地抑制了日本对外扩张的野心，使他们近十年不敢在东亚出击。同时，定远舰和镇远舰也激发了日本发展军力的决心。为了对付中国的两艘巨舰，日本在国内发行了海军债券，并设计建造了松岛、桥立、严岛三艘船，专门用来攻克抚远和镇远。连日本小孩都在玩一个叫“炸沉定远船”的游戏。
正当日本疯狂扩充军备之际，中国的海军建设却陷入了停滞。光绪大婚、慈禧庆生、修建颐和园……看来，一切挤挤北洋水师的资金都是有道理的。正当世界海军飞速发展之际，定远舰和镇远舰却显露出老态。
“缺资金、缺维修、缺弹药，定远舰和镇远舰就像是整个北洋海军的缩影。” 陈越感慨的说道。
独自在海外
定远舰从黄海战中逃出，逃入威海卫。而此时，北洋海军经营的另一个军港旅顺已经落入日军之手，2万军民惨遭屠杀。
定远舰长刘步禅悲伤地看着这艘与他同生共死的战舰。他知道，北洋海军的终结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人像刘步禅那样与定远船联系紧密。1882年，他以驻地督导的身份赴德国，亲眼目睹了定远舰从一块钢板到一艘军舰的全过程。1885年，他驾着新船回国，是何等的景象。后来，他被任命为定远船舶管理带，并与之并存。
几天后，1895年2月5日凌晨，10艘日本鱼雷艇悄悄靠近，其中一枚鱼雷击中了定远舰。船尾左舷的机械工程师室被炸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海水汩汩涌入船舱。丁汝昌上将也想为救战舰做最后的努力，但无奈下水过多，定远舰最终在柳公岛东边搁浅。为了不被日军俘虏，2月9日下午，刘步蟾下令将舰内装满炸药，引燃爆炸。
战前，刘步禅曾立下誓言，“死则自刎”。那天晚上德国铁甲舰发展史，他兑现了诺言，自杀了。此前，镇远舰不幸撞上岩石，失去了战斗力。
后来，完好无损的镇远舰被日军俘获，修复后编入敌方舰队。定远舰因破损严重，被日本人当作废铁拍卖。
定远船的残骸被日本富豪小野龙介买下。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态，他将战舰的零件拆开运到家乡福冈太宰府，在那里建造了私人住宅定远馆。
一百年来，中国人民再也没有听到定远船的消息。直到去年，海军史研究会会长陈越才在日本作家萨苏的带领下，参观了定远舰。陈越告诉记者，现在定远博物馆已经被一位玩具收藏家租下作为仓库。
陈越说，场面有些诡异。在满是阿童木和哆啦A梦的房间里，突然发现定远舰上拆下来的柱子和横梁，上面密密麻麻的船钉孔清晰可见。最让他狼狈的，是用舰船打造的铁门。铁门上点缀着炮孔，上面隐隐有被烧过的痕迹。陈越注意到炮孔周围有一圈铆钉孔，说明炮孔已经修复，但为了显示日军的力量，修复好的伤口被无情地撕开了。
据当地资料显示，小野并没有在定远博物馆居住太久。相传定远博物馆建成后，人们经常在深夜看到身着中国水手服的身影在四处走动。据说小偷在偷东西的时候，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问：“税。” 这正是胶东方言“谁”的口音。后来，小野不得不将定远阁捐赠给当地神社管理。
当然，这只是传说德国铁甲舰发展史，但这艘军舰确实为富国强兵出国的中国梦倾注了太多的心血。然而，军人的英雄气概改变不了军队的衰败，再多的舰炮也无法挽救制度的衰败。这或许是北洋舰队自成立以来就无法改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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