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专栏作家/杨世洋
本文首发于《中国新闻周刊》第893期
怎么称呼他们？“怕二代”？听上去轻浮俏皮，实则残酷无比。这些恐怖分子的孩子别无选择。他们从小就接受过极端的教义，并受到严格的纪律处分。他们从七八岁就学会了使用枪支，习惯了暴力和死亡。童年的游戏是一起制作简易炸弹。
暂且不说，单说纪录片《恐怖之子》的纪录片价值，就足以让人尊重。很少有人能真正进入恐怖分子的私人空间，仔细观察这群人的行为，审视他们的想法。该组的大部分研究来自二手资料。审讯供述中国的恐怖分子有哪些，以及卫星和无人机拍摄的模糊图像，既缺乏全景记录，也缺乏细节。从这个角度来看，《恐怖之子》填补了巨大的形象空白。导演找了个巧妙的角度，虽然拍摄的主角是成年人中国的恐怖分子有哪些，但真正的焦点其实是在孩子身上。出生在战争和恐怖家庭的孩子会接受什么样的教育？这样的教育是否一定会把他们变成新一代的恐怖分子？有可能逃脱吗？什么决定了对恐怖主义的认同？纪录片只忠实地记录所见，让问题自然地浮现在观众的脑海中——也许最终他们会得出一个悲观的结论。
这或许是所有战地记者的梦想，塔拉勒·德尔基实现了。这位移居欧洲的导演欺骗了一名基地组织成员，声称他同情圣战分子的生活和信仰，并获得了近距离拍摄的许可。他把镜头对准一个坚定的圣战者，他的邻居、朋友，当然还有他的孩子，吃饭、聊天、睡觉、外出、射击、杀戮、计划购买雷管和炸药，记录下这个人在唱《圣战》时的毅力战歌，见证他被地雷炸飞后的痛苦。
除了这一切，还有更多的孩子。如果不抹去某些场景，你会觉得那些尘土飞扬的游戏、睡前的谈话和嬉戏、飞扬的破旧孔明灯……这一切都只是一群孩子的日常生活。但导演巧妙地专注于一些特殊的时刻。比如吃饭的时候，父亲扯下牛头上的肉，讲起杀戮的知识，仿佛是在餐桌上训练，那些孩子的眼里流露出急切的神情。光。对于这些恐怖分子的孩子来说，杀戮和死亡的意识无处不在，无声无息，隐藏在生活的所有细节和日常生活的缝隙中。
《恐怖之子》最可贵的不是这群人的暴力和残暴，而是让人直视现实生活的巨大不解。他们也有日常生活，有吃有穿，有住有交通，有音乐有娱乐，有开洋车，有智能手机，有穿牛仔裤和T恤的孩子，但为什么还要相信那些陈词滥调，甘愿为之而死？他们还教打架的孩子，但为什么不反对更大的暴力呢？这些人像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的父母一样爱他们的孩子，但为什么要转身送他们去训练营，准备死呢？他们是否在某个时候产生了自我怀疑？哪怕是片刻。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狭小封闭的居住环境？教义洗脑？可能是这个原因 显然它不能完全解释一切。这是人性的奥秘。
细心你会发现，导演多年来多次拍过一家人，连最私密的讨论武器买卖价格的场景都录了下来，却没有一个女人。除了最后班上的两个年轻女孩，整个成年女性都完全缺席。主角断腿回家。女人的哭声从镜头外传来，却始终没有出现。他们被责骂、沉默、远离，永远隐藏在窗帘和面纱之后，成为一群滋生工具，一个恐怖组织。后勤力量。他们也别无选择。经过多年的追踪，导演似乎已经知道，这一切更像是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