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炮兵司令朱瑞牺牲始末:为了战士的安全,不幸踩中反步兵地雷
《大决战》第15集,朱瑞司令的牺牲让人泪目,明明已经拿下了义县,他却意外踩中一颗地雷,这种“黎明之前”的牺牲最令人悲痛。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中,朱司令牺牲的细节却有所不同:他是为了一名战士的安全,才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一
1945年6月,中央决定任命朱瑞为军委副总参谋长,面对别人求之不来的职务,他却婉言拒绝了。朱瑞是一名“炮痴”,也深知炮兵对部队的重要性,所以主动请缨回归老本行。毛主席对他“不当高官当教官”的举动十分赞赏,任命他为延安炮校校长。
同年9月,中央军委为了加快炮兵建设,决定将延安炮校迁往东北。朱瑞听说小鬼子投降后,武器、装备都留在了东北,据说“有大炮六千、车辆无数、武器弹药堆积如山”,这对肩负壮大炮兵队伍的朱瑞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因此,从延安出发前往东北时,朱瑞把他那一点老底都留给了兄弟部队,率部轻装上阵,火急火燎地奔赴东北接收武器。可到了东北才发现,大炮确实有数千门,但是全被苏联占着;苏军没带走的大炮又分散在东北各地,还都被日军隐匿、破坏。朱瑞原定的到东北“接收装备、招兵买马”的计划泡汤了。
此时,国民党又准备大军进攻东北,局势变得异常复杂。我军若没有强大的炮兵,打起来肯定要吃亏的。面对这一情况,朱瑞果断制定“分散干部,搜集武器,发展部队,建立家业”的十六字方针,除了少数干部到主力部队训练骨干之外,炮校上至校长,下至马夫,全都派了出去,听说哪里有炮就往哪里去找。
时值隆冬,东北的气温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在这样的情况下漫山遍野找大炮,艰苦的情景可以想象,何况炮校的师生还多来自南方。据当年的老兵回忆:他们在深山老林里搜寻,一脚迈出去,半个身子就陷到了雪里面,出来都要费半天劲,只好在雪地上滚动着前进。饿了,就吃硬的跟石头一样的窝头,渴了,就含一口雪在嘴里,晚上还要防着野兽袭扰。
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不断地搜寻,炮三团在穆棱县发现一处地下弹药库,里面竟然藏着大量150mm榴弹炮炮弹。这让朱司令欣喜若狂,既然藏着那么多重型炮弹,那么大炮一定就在附近,可是茫茫雪原,到底要去哪里找呢?
朱瑞同志经过仔细分析,认为这批弹药很可能是日军为了防御苏联而配属的,那么大炮的位置应该在中苏边境有防御意义的地带。果不其然,搜索队伍按照朱瑞的指示,在绥芬河岸发现了日军的重型火炮防御工事,里面除了30辆崭新的载重汽车之外,还有30多门150毫米榴弹炮。
我军第一次搞到这么多先进的玩意,战士们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可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大炮的轮子以及许多小零件都被小鬼子破坏了。朱瑞当即在穆棱成立一个火炮修理所,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才让这批重炮起死回生,我军第一支摩托化重炮部队由此诞生。
但由于当时条件有限,我军加工装配的火炮零件都比较粗糙,进行试射后发现,火炮的射击精度、距离以及威力都受到影响。朱瑞下令对零部件进一步加工,还未来得及检验射击效果,辽沈战役就要打响。我军这支唯一的重炮团只好奉命开赴锦州,参加义县攻坚战,到战场上检验射击效果。
三
义县是一座千年古城,你可以称它为“小锦州”,因为它的城墙都是仿照锦州而建,高大宽厚,坚固无比。城墙外围设有堑壕、地堡群、暗堡、地雷阵、铁丝网等数层防御设施,易守难攻。驻防义县的国民党守军为第93军暂编20师,总兵力一万余人,全部美式装备,实力不容小觑。
只要能拿下义县,锦州就是我军囊中之物,可以对国民党军形成关门打狗之势。为了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朱瑞亲自坚持开战前的每一项细节,不留一丝隐患。但他心里始终有一丝担忧,不知射击效果究竟如。
1948年10月1日上午9点30分,随着朱瑞一声令下,我军火炮朝着义县城墙猛烈射击。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炮火准备,终于轰出一道50多米宽的突破口,步兵随即发起冲锋。
经过6个小时的战斗,义县守敌被全歼,敌师长王世高也被活捉。锦州北面的屏障被扫平,为锦州战役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炮兵在步炮协同、火力运用等方面也取得新的作战经验,为之后攻打锦州等攻坚战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四
义县攻坚战打得很漂亮,可我军也损失一员虎将,那就是朱瑞将军。
我军步兵攻入城后,朱瑞立即离开指挥所,奔向突破口查看炸点情况,韩先楚司令拦都拦不住。此时,战斗并没有结束,敌人的子弹随时可能从暗处袭来,戎马出身的朱瑞肯定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坚持这么做,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检查150毫米重炮的射击效果。
因为炮兵只在城墙上炸开一道50米的突破口,后续部队入城势必要继续拓宽,炸点就会遭到破坏。如果去晚了,炸点就看不到了。朱瑞作为我军的炮兵专家和最高指挥官,只有亲自观察炸点情况,才能为下一步进攻锦州总结经验,他自己才能放下心。
当时,朱瑞带着几名士兵沿着一条马车道前进,一串子弹突然从暗处袭来。原来,敌人在厚厚的城墙内设有一座暗堡,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幸亏马车道地势低洼,几人迅速卧倒才得以避开子弹。
朱瑞卧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有没有战士受伤,回头发现有个战士窝在较高的地方,很有可能被敌人的子弹打中,就想伸手把他拉下来。哪想到就因为这么一拉,触动了身旁埋设的反步兵地雷,朱瑞心脏受到重创,当场壮烈牺牲。
五
在这一集的最后一幕,国民党军将领得知朱瑞牺牲,在酒会上举杯欢庆。王劲松饰演的蒋介石看到众人丑态,直接怒斥:“你们也配做军人?”“他阵亡的地方是一线阵地,你们有几人能做到?这样的对手值得你们去学习,而不是嘲笑!”
蒋介石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我们不得而知,但剧中这句话说得没错,朱瑞身为炮兵司令,牺牲在战争第一线,确实值得尊重。当年,在延安炮校的开学典礼上,朱瑞曾当着中央军委首长和全体学员的面,郑重地宣布:要将自己的一生献给炮兵,要“老于斯、终于斯”。而在辽沈战役的战场上,他用鲜血践行了这个承诺,也用生命铸就了人民炮兵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