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眼睛应永远盯着战争
近现代历史上,中国在朝鲜半岛两次被卷入战争,一次是甲午战争,一次是抗美援朝战争,结局迥然不同。1894年,朝鲜因爆发东学党起义向清国乞援,清政府派兵入朝,但又不做彻底的军事准备,满朝文武仍迷恋于歌舞升平。日本乘隙而入,占领朝鲜全境,并把战火引入中国境内。经过黄海、威海卫两场海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甲午之殇,给中华民族留下锥心刺骨的伤痛。1950年,朝鲜半岛再燃战火。唇亡齿寒之际,中共中央应朝鲜党和政府请求,果断作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中国人民志愿军历经2年9个月浴血奋战,取得了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这是赢得尊重、以弱胜强的扬威之战,也是凝聚民心、巩固政权的立国之战。历史一再证明,军强才能国安,没有一个巩固的国防,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和平发展就没有保障。
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旧格局转换、新旧秩序更迭、新旧体制更替,必须有硬实力硬手段才能维护自身利益。我国越是发展壮大,遇到的阻力和压力就会越大,面临的外部风险就会越多,同各种敌对势力作斗争就会越激烈。尽管现在我们维护国家安全的手段和选择增多,但军事手段始终是保底手段。只有把军队搞强大,底气才足,腰杆才硬。
为什么要研究军事、研究战争、研究打仗
研战知战方能胜战,军人的眼睛应永远盯着战争。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历史上也没有两场完全相同的战争。克劳塞维茨认为,战争如同一条变色龙,每一次战争都有其各自的特点,千变万化,各不相同。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堑壕被认为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法国人修筑了固若金汤的马奇诺防线,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却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坦克拥有“陆战之王”的美誉,但在海湾战争中伊拉克的陆地铁甲被美军武装直升机完爆吊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是一门大学问,既有基本的制胜机理,又有许多不确定性,充满奥妙和智慧,只有下功夫钻透这门大学问,才能找准胜战的方向、掌握打赢的规律。
当前,战争形态加速向信息化战争演变,智能化战争初见端倪。在研究战争上掉队一时会产生“时差”,落后一个时期就会形成“代差”。面对新的战争形态和作战样式,每一名军人都应以甘当小学生的态度和自我革命的精神,加强新时代军事学习,集中精力研究军事、研究战争、研究打仗,把自己搞透、把对手搞透、把战场搞透,真正成为战争的明白人。
为什么说指挥是一个决定性因素
1948年10月3日,毛泽东让秘书把一份右上角标有AAAA符号的电报送给电报员,指示立即发给东北野战军。电报在分析敌我态势之后,指出:“在五个月前(四五月间),长春本来好打,你们不敢打,在两个月前(即七月间)长春之敌同样好打,你们又不敢打,现在攻锦部署业已完毕……又不敢打锦州……”一封电报,用了三个“不敢打”,措辞之严厉,前所未有!电报刚发走,毛泽东又写了一封电报:“我们不赞成你们再改计划,而认为你们应集中精力力争十天攻取锦州。”东北野战军在收到电报后5小时回电:“坚决执行中央的指示,攻打锦州。”1948年10月15日,解放军攻克锦州,全歼守敌10万。锦州之战是辽沈战役的关键一战,对东北国民党军队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充分展现了毛泽东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为夺取东北战场全面胜利奠定了基础。
一支军队能不能打胜仗,领导指挥体制是关键。西方学界对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00多个著名战例进行定量分析后得出结论:指挥系统对战局胜负的作用,相当于参战部队战斗力总和的40%。现代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发生了革命性变化,其中很突出的一个方面,就是指挥对抗的作用空前上升,作战指挥战略性、联合性、时效性、专业性、精确性要求越来越高。这些年,世界军事强国谋求指挥优势、升级作战体系的步伐一刻也没有停止。俄罗斯高度重视作战指挥能力建设,在叙利亚作战中,以国家防御指挥中心为本部,以在叙机动部署的“综合机动指挥方舱”为节点的一体化指挥系统发挥了重大的跨域指挥控制作用。特别是在叙利亚搭建的“兵力与兵器统一指控系统”,借助该系统,指挥官能实时看到战场景况,实时下达作战命令。俄军认为,该指挥系统将部队战斗力提高了1至1.5倍,指挥周期缩短80%,弹药消耗减少15%。
这次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我军领导指挥体制全面重塑,“联”的壁垒已经打破,“战”的效能正在凸显。2017年8月8日21时19分,四川九寨沟发生7.0级地震,西部战区联指中心震后5分钟即启动应急机制,20分钟内前方指挥组人员到位完成编组受领任务,30分钟完成一切准备,迅即向灾区驰援……新的“中军帐”已经搭起,但要充分发挥体制优势、彰显指挥效能,仍面临不少矛盾问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创新,打通联合作战全系统全流程指挥链路,推进我军指挥能力不断增强。
为什么练兵先练将
“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命在于将。”将是军中脊梁、部队中坚,更是士兵信赖的主心骨。练出良将,方可训育铁甲精兵、带出胜战劲旅。
杨得志将军一生中打过大小战斗3000多次。长征中,他带领红一团血战湘江,突破乌江天险,巧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过雪山草地,为中央红军顺利北上开辟了通路,被美国记者斯诺誉为“长征第一功”。新中国成立后,他先后参与指挥抗美援朝战争和边境作战,取得了卓越的战绩。“但得辕门能拜将,边墙何用两三重?”正是有一大批智勇双全、能征善战的战将,我军才创造了一幕幕威武雄壮的战争活剧。
从战争中学习战争,从学习中增强本领,历来是我军的练将之法。1954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向中央军委写报告提出:“建议开办战役系,加强高级将领的训练,第一期学员名额,拟宜适应国防工作最低的要求,至少为30至40名兵团及其以上高级将领。”中央军委迅速批准了他们的报告,首批进入战役系学习的有52名赫赫有名的将领。三年时间里,围绕成为“成熟的战役指挥员”这个目标,他们固基础、补短板、强能力,系统学习军事政治理论和现代军事科学,学习现代战争条件下诸军种合成军队攻防战役及其组织指挥。这个系也被称为人民军队历史上第一个“将军系”。张震回忆说:“军事学院的学习,是个加油站,也是个新起点,为尔后的工作,打下了更为扎实的基础。”
昨天的战争背影不远,今天的战争面貌一新,明天的战争雏形已现。面对严峻的安全形势和现实的能力短板,领导干部要有强烈的“本领恐慌”,下功夫解决好“两个能力不够”“五个不会”等问题,回归带兵打仗、练兵打仗的本真本位,着力提高战略素养、联合素养、指挥素养、科技素养,在重大军事斗争实践、重大军事演训活动中磨砺自己,提高打仗本领,当好备战打仗的带头人。
(执笔:褚当阳、申 伟、林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