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期间,俄罗斯综合运用政治、经济、外交、军事和信息等手段,成功控制了克里米亚半岛。俄罗斯主动出击,摆出一副不惜战斗的架势,却不杀生。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似乎束手无策,只能挥舞制裁大棒。近期,西方国际问题专家认为,通过研究乌克兰危机和叙利亚内战,俄罗斯正在与西方打一场“混合战争”。
法国《费加罗报》文章指出,虽然北约在常规军事力量方面相对俄罗斯有明显优势,但由于缺乏应对“混合战”的理论和实践,已陷入被动状态”。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的一项研究警告称,“混合战争”已经进入战争阶段,如果北约找不到有效的应对措施,西方的根基就会动摇。报告将“混合战争”称为“第三类冲突”,认为如果西方在此类冲突面前一败涂地,未来可能会吸引更多的模仿者。因此,研究“混合战争”的理论与实践势在必行。
其实,“混合战”并不是一个新概念,更不是一个新理论。早在2005年,美国海军中将詹姆斯·马蒂斯和军事学者弗兰克·霍夫曼就在《美国海军杂志》上撰文,提出了“混合战”理论。 2007年,霍夫曼的著作《21世纪的冲突:混合战争的兴起》系统地探讨了“混合战争”。基于对全球化和技术扩散等因素的分析,他认为现代战争的形式正在发生变化,即从传统的“大规模常规战争”或“小规模非常规战争”向更加模糊的边界和更多战斗风格。融合形式开发。 “混合战”表现形式复杂,作战行动模棱两可。要统筹国家战略资源和手段,采取综合措施有效应对。在乌克兰危机中,为实现夺回克里米亚半岛的目标,俄罗斯采取了多种威慑和战略欺骗措施,同时迅速部署特种作战部队,利用各种信息手段发动大规模心理战争和舆论战。利用机会。俄罗斯在危机中采取的这些措施,让西方感到这是一种“新型冲突”,难以做出正确判断和应对,对基于共识的北约决策体系感到无能为力。
笔者认为,“混合战”的出现并不是西方某些战略专家发明的专利,而是国际安全形势和战争形态演变的必然结果。冷战结束以来,随着局部战争理论和实践的发展,出现了“第四代战争”、“复合战争”、“新型战争”、“非三位一体战争”等理论。一个又一个,包括中国学者提出的“超限战”。它们都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混合战”的基本特征。混合战争理论适用于弱方和强方之间的不对称战争。如果拥有战略优势的一方对这种“混合威胁”不了解或准备不足,很容易陷入被动。从近期的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来看,“混合战争”的特征越来越明显,引起了包括俄罗斯在内的西方军事理论界的高度关注。
“混合战”源于安全威胁的复杂性
为什么一些现代局部战争或武装冲突表现出越来越明显的“混合”特征,这从根本上是由于国家安全威胁的混合性和现代科技的发展。全球化和技术扩散是安全威胁日益复杂的根本原因。全球化促进了世界各国经济、社会、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也加深了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分化和不平衡,利益关系更加复杂,进而导致国家间矛盾激化。或在一个国家内。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信息网络技术的迅速普及,促进了社会信息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客观上为冲突各方实施不对称战争提供了条件。在乌克兰、利比亚、叙利亚等危机中,冲突各方利用现代通讯手段,发挥社交媒体的作用,甚至开发电脑游戏,进行激烈的信息对抗和舆论战。包括宗教极端组织在内的一些非政府组织也越来越注重利用互联网招募支持者、煽动同情者或恐吓反对者。在现代战争中,弱方选择“混合战”是战胜一方实力的重要途径。美国前陆军参谋长乔治·凯西认为,混合战争,包括使用常规军事能力、非常规军事力量,以及网络攻击甚至犯罪活动,都前所未有地难以应对。较弱的一方采用混合战争战术和方法,这可能会给战略优势一方造成困难。
然而,“混合战争”并没有改变战争的一般规律,而只是丰富了现代战争的内涵。在安全威胁日益复杂的背景下,战争往往需要从危机一开始就通过国家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多种手段进行综合应对。既要注意传统战略资源和手段的使用,也要注意信息、网络等非传统手段的使用。军事行动不仅要注重实战,还要注重威慑和胁迫。美国陆军欧洲司令部司令本·霍奇斯在评论乌克兰危机时说,“俄罗斯的反应旨在制造模棱两可,为那些不愿相信的人提供借口,或制造足够的不确定性。”,以便做出北约的各种反应。显得缓慢、滞后或优柔寡断。”
“混合战争”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反映了安全威胁的复杂性,即战争主体的多样性。 “混合战争”的主体往往是国家和众多非国家行为者的共同参与,最近中东的几次冲突就是这种情况。在叙利亚内战和国际社会对“伊斯兰国”的军事行动中,除了当事国之外,还有数十个国家直接参战,也有众多非国家行为者。这些非国家行为者包括代表特定民族利益的武装力量,以及具有强烈宗派影响的政治力量;相对温和的宗教组织,甚至恐怖极端组织。各种国家行为者都与外部力量联系在一起,在冲突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些非国家行为者不按照传统的战争规则打牌,甚至不接受国际规范的约束。解决如此复杂的安全问题,需要关注危机发生和发展的方方面面,否则可能会陷入被动状态。
“混合战”给军力运用带来新挑战
“混合战争”为现代战争理论增添了新的内涵,使现代战争焕然一新。如何打好“混合战”?这不仅是一个军事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实安全问题。
首先,必须对安全威胁的“领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冷战后,大国安全战略相继调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认为,冷战后美国国家安全最突出的特点是全面性和不确定性。俄罗斯认为,由于美国推动北约东扩、建立太空优势、部署反导系统、发展“全球快速打击”体系,俄罗斯国家安全环境变得复杂严峻。俄罗斯根据安全形势的新变化,对国家安全体制和军事指挥体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建立了更加权威的国家安全决策体系,提高了宏观战略决策的效率。它在处理最近的几次冲突中取得了成果。
二是着力提升国家安全综合决策能力。 “混合战”的出现,是对国家全面战略决策、战略资源规划、战略手段综合运用的一次重大考验。俄罗斯之所以在应对重大安全危机方面表现出高决策效率,并不是因为建立了国家指挥中心,而是因为国家安全决策体制和国防指挥体制改革的成功。面对西方的强大优势,俄罗斯的国家安全和战争决策系统可以高速运转,但也得益于相对较少的内部约束。普京总统向叙利亚派遣军队的决定立即得到了国家杜马的授权,空袭在数小时后开始,当时普京总统正在纽约参加联合国大会。相比之下,由28个成员国组成的北约利益和关切各不相同,决策程序复杂,应对危机的决策效率低下。虽有长处,但很难发挥出来。
再次,重点研究“混合战”的制胜机制。不同时代、不同技术条件下的战争有不同的获胜机制。 “混合战”与信息战是什么关系?不是否定信息战,而是信息战的发展和补充。从某种意义上说,信息战更多是从技术角度对战争特征的刻画,而“混合战”则是对复杂战争形态发展的描述。 “混合战”有其自身的规律和特点。这样的战争怎么打?从国家安全战略的角度来看,最重要的是统筹利用战略资源和战略手段,提高应对各种安全威胁的综合能力。这是应对“混合战”威胁的根本途径。
最后,我们必须关注技术对战争演变的深远影响。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改变了一些传统的作战规则。在“混合战争”中,弱方有时会比弱方更充分、更清楚地暴露自己的弱点。处于不利地位的一方可能会通过不对称作战行动来倍增自己的能量,这是“混合战”中的普遍现象。正因为如此俄罗斯在叙利亚军事行动是混合战争,美国非常重视“混合战”的研究。但是,从叙利亚和乌克兰的危机中可以看出,美国还没有准备好赢得一场混合战争。相反,针对这些危机,俄军采取综合措施,有效调动国家战略资源,给美国等西方大国制造了一系列问题。北约研究人员在总结乌克兰危机的经验教训时指出,未来北约必须加大对发展战略情报侦察监视和精确打击能力的投入,提高陆海空快速部署能力。力量,特别是提高战略情报对抗能力,开展舆论战。更有效地应对“混合战争”威胁的能力。
“混合战”融合了常规作战、非常规作战、反恐攻击和反武装暴动、心理战等攻防作战,融合了现代条件下的电子战、信息战和网络战。在最近的几次国际危机中,俄罗斯一直处于美国严密的战略监视之下,并迅速调动和部署军队进行突然和隐蔽的行动。乌克兰危机期间,俄罗斯特种作战部队通过电子战、信息战、网络战等多种手段,提前控制了克里米亚半岛,创造了有利的战略局面,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效。当那些身着迷彩服、没有任何标志的俄罗斯特种部队出现在克里米亚街头时,西方战略情报机构仍然怀疑地称他们为“小绿人”。正是这些“小绿人”在关键时间和关键地点出人意料地出现,迅速控制了克里米亚半岛的战略要地。几乎避免了爆发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可能性。
中国周边安全环境的突出特点是问题复杂、挑战多重、内外安全矛盾交织、陆海威胁并存、历史与现实矛盾叠加。国家安全包括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经济安全,以及文化安全、社会安全、技术安全、信息安全、生态安全、资源安全、核安全。需要指出的是,这些不同领域的安全问题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相互影响的。因此,为实现国家安全总体目标,必须密切关注国际及周边安全形势变化,关注现代战争的发展演变,提高国家安全决策效率,深化改革作战指挥体制,完善兵力结构俄罗斯在叙利亚军事行动是混合战争,应对“混战”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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