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个贫困县、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9个直过民族、880余万贫困人口……
今年11月,随着云南省宣布最后9个贫困县摘帽,这个全国贫困县最多的省份战胜了绝对贫困,被贫穷围困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清零”时刻,云岭大地挥别千年贫困,各族群众尽开颜,奋力开启新征程。
穷困的时光被按下停止键
薄雾之下,炊烟袅袅。78岁的独龙族老人孔当娜将和好的荞麦面倒进烙饼机,合上盖子后,静静地注视窗外缓缓流动的江水。
“能每顿都吃上荞麦面是我曾经的心愿。”孔当娜出生时,她所在的族群尚处于原始社会末期,很长时间都吃不饱、穿不暖,为获得更多的食物,只能到山上找野菜、下江捕鱼。家里薄薄的独龙毯就是被子,睡觉就必须围着火塘。
因为整乡帮扶项目,孔当娜搬离四处漏风的木楞房,告别照明靠煤油、通讯靠吼的日子。
“现在每天都能吃上肉,但最喜欢吃米饭。”孔当娜说,家里各类电器一应俱全,有了草果等产业,生活有了很大改善。
“独龙江是我们的母亲河,现在是她最好看的时候。”孔当娜感慨道。江水依旧,但生活已换了人间。
尽管贫困群众的致贫原因不同,有着不同的贫困体会,但他们都“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生活”。
老家在会泽县马路乡弯弯寨村的王文选,过去住在山坡上的土墙房里,守着只能种土豆、玉米的一亩三分地过活。
这样的生活被定格在去年7月,一家从100多公里外的村子搬到了县城边的安置点。政府帮他找了送水的工作,妻子成为社区保洁员,两人每月能收入4000元左右。
“精准扶贫改善了贫困地区发展条件,拓宽了群众增收渠道。”云南省发改委副主任梁旭东介绍,“十三五”期间,云南省建设了近25万套住房,近150万人搬进了安全稳固的住房,搬迁群众从广种薄收变为多元增收。
各界合力冲锋,集中力量打好攻坚战
夜深了,昭通市大关县城的一间临时宿舍里气氛热烈。挂职的县扶贫办副主任陈锦上正与扶贫干部讨论职教协作。
2017年,广东省中山市火炬开发区从事计划生育工作的陈锦上主动请缨,到对口帮扶的大关县参与扶贫。那一年,他49岁。
“贫困容易形成恶性循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很重要。”陈锦上到大关县后,联系了爱心机构给学生捐赠物资,折价超过500万元;动员贫困家庭初中毕业生到中山市进行职教学习;联系爱心人士资助学生生活费。
“东西部扶贫协作充实了我们的攻坚力量。”云南省扶贫办帮扶协作处处长牛涛说,2016年以来全省累计接受上海市、广东省援助资金141亿元,4000余名干部、专业技术人才赴滇帮扶。
今年2月,云南各地还在防控疫情,但脱贫攻坚战从未中断:云南省扶贫办副主任施榆兵带着督战小分队,拿着扶贫表册,驾着车开着导航来到兰坪县,帮助贫困村解决脱贫短板;会泽县大海乡党委书记陈平带着扶贫干部,不顾风雪,挨家挨户进行贫困劳动力摸底,为后期精准进行劳务输出、稳定群众收入打下基础。
云南用“干部脱皮”换来“群众脱贫”。云南省扶贫办主任黄云波介绍,2015年以来,云南省把最优秀的干部选配到脱贫攻坚一线,26余万名驻村第一书记、驻村扶贫工作队员向贫困地区集结,与贫困群众并肩战斗。
更好的日子已经开启
在迪庆州维西县的腊普河谷,地里的冰葡萄马上就要到采摘期,脱贫户舒秀英正在基地忙着管理葡萄。
今年44岁的舒秀英家在维西县塔城镇启别村,过去长时间处于贫困状态。自村里发展了冰葡萄酒产业后,日子开始有了变化。
“现在生活是越来越好了。”谈及变化,舒秀英满脸笑容,6亩地流转给葡萄酒企业,自己还在企业务工,去年全家收入超过10万元。
葡萄产业已成腊普河谷群众增收的重要产业,随着深加工和“党支部+”模式的推进,群众增收更有保障。
云南省农业农村厅副厅长胡波介绍,2019年全省扶贫产业覆盖近169万户贫困户,基本实现产业到户全覆盖;遴选聘用了近3万名产业发展指导员、组建农业科技专家组,开展生产技术服务。
在扶贫产业蓬勃发展、确保群众长效增收的同时,云南还积极实施教育扶贫,以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
2018年对兰坪县贫困生毛元怀而言,有着重要意义:他来到了珠海欧亚技工学校。
“第一次走出大山、看到大海、规划自己的人生……”他经历了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
近年来,云南省不断提高义务教育巩固水平,通过实施职业教育扶贫工程,贫困户“两后生”有30万余人接受职业教育。目前,迪庆州、怒江州开展了“十四年免费教育”,确保学生不因学致贫、因学返贫。
如今,毛元怀在珠海的一家企业实习。“我学的是机电一体化,我要成为我们家里的第一个工程师,争取留在珠海,拼搏未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