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漠与高原相连
■张南翔 祁 非 李 武
军校毕业后，刘玲娟来到武警日喀则支队供应保障中队任职。照片中，她保持着在特战中队时的训练劲头，正在进行跪姿射击训练。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刘玲娟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丈夫曹苗苗的视频电话。
视频那头，曹苗苗也刚刚结束工作。这段日子，他比以前更黑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聊着一天发生的小事，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一
2015年9月，刚考入武警某学院的曹苗苗，第一次见到同为新训骨干的刘玲娟的时候，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兵有些不一般。
“这丫头真飒！”刘玲娟曾是一名特战女兵，她身上独特的气质让曹苗苗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从女兵排第一任排长，再到模拟副指导员、指导员，刘玲娟的每一次成长进步都被曹苗苗看在眼里。
熟络之后，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从参军入伍聊到战士考学，从孩童时期的顽皮聊到学生时代的叛逆……他们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特别是刘玲娟主动申请从通信站话务员转岗成为女特战队员的经历，让曹苗苗心中充满敬佩。
那段时间，曹苗苗得知刘玲娟正在为英语成绩发愁，便把自己的学习笔记交到她手里；知道她喜欢吃水果，便常给她买爱吃的香蕉、菠萝；临近期末，利用休息时间，陪她去图书馆复习……渐渐地，二人心中的情愫开始发芽。
临近毕业，刘玲娟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到她魂牵梦绕的那片土地——日喀则。她看出了曹苗苗眼中的不舍，对他说：“我从高原深处走来，是那片高原成就了今天的我。作为第一批西藏武警女特战队员，我必须回去完成我的使命！”
刘玲娟的眼神里，透着不容更改的坚定，像是早已把青春托付给了那片高原。曹苗苗看了心里十分触动。后来，作为优秀毕业学员的他，放弃离家仅有百余公里的江南水乡，在赴西北边防的志愿申请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
毕业时，刘玲娟和曹苗苗把分别地点定在西安。他们的未来，一头通向西藏日喀则，一头通向新疆和田昆玉。
候机大厅里。
在这儿，他们可以多相处2个小时。刘玲娟和曹苗苗手捧着泡面，低头不语。面对分别，两个人都想强颜欢笑去安慰彼此，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距离值机时间还有15分钟了。曹苗苗抬头，透过手中泡面蒸腾起的氤氲热气，撞上刘玲娟同时看向他的眼神。
曹苗苗转身掰下易拉罐上的拉环，套在刘玲娟左手的无名指上，仿佛什么也没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那一刻，刘玲娟的眼中噙满泪水……
隔着安检门，两人静静地望着彼此。刘玲娟想挥手致意，手举到半空又放下。曹苗苗向刘玲娟招了招手，刘玲娟的眼泪夺眶而出。
从起飞到落地，曹苗苗怔怔地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一言不发。另一条航线上，刘玲娟早已哭成泪人。
看到自己的攀登训练成绩有了新的突破，武警兵团总队执勤第三支队特战二中队小队长曹苗苗脸上洋溢着笑容。作者提供
三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吃她吃过的苦，走她走过的路。”
当领导找毕业学员谈话并了解工作意愿的时候，曹苗苗的态度斩钉截铁：“我要去特战！”
曹苗苗也如愿以偿穿上了虎斑迷彩。位于大漠戈壁的和田昆玉市，常年黄沙漫天。每当孤独时，他便会远眺营区南边的昆仑山脉，想起昆仑山那边的她。
“亲爱的，我的抓绳达到优秀啦！”
“亲爱的，我的射击成绩又有了提高！”
“亲爱的，这次‘魔鬼周’我们小队的综合成绩排在了中队第一！”
……
每次视频，曹苗苗都少不了和刘玲娟分享自己的进步，似乎只要看到她，一整天训练带来的疲惫便会烟消云散。
人间有朝暮，山海有相逢。在工作稳定下来后，曹苗苗决定兑现当初的“诺言”。
“买烟酒太俗气，初次见面，让小娟和叔叔阿姨们也尝尝新疆的特产。”从新疆和田到广西钦州，10个小时的航程，途中转机三次，曹苗苗愣是把从新疆和田买的4个哈密瓜亲手抱到了刘玲娟的家里。
“这个‘憨憨’也真是可爱！”说起曹苗苗第一次去见自己的父母，刘玲娟情不自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刘玲娟的父母很快认可了这个憨厚质朴的“未来女婿”。
“咔嚓”一声，两人身穿橄榄绿衬衫，笑容被定格在红底照片上。摩挲着结婚证上的钢印，曹苗苗兴奋得手止不住地颤抖，“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啦，我终于和你结婚啦！”
相隔两地，曹苗苗对妻子的关爱从未缺席。临近冬天，暖手宝、保温杯等用品，他早已为刘玲娟安排妥当；高原环境恶劣，刘玲娟体寒，他就给她寄新疆的红枣；怕她吃不到水果，曹苗苗特地托人要到了日喀则当地水果店的联系方式，定期给她买些新鲜水果……
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坚持。刘玲娟会在特战“魔鬼周”前给曹苗苗买好新作战靴，在寒冷干燥的秋冬里给他买两瓶好用的护手霜。
刘玲娟的微信朋友圈里，记录了许多她和曹苗苗的生活日常，点滴间满是对爱人的思念。
“昆仑山那边的你也节日快乐啊！”八一当晚，刘玲娟晒出两人以前的合照，为对方送上祝福。
“看！这是苗苗送的。”曹苗苗以前送的一束野花，被刘玲娟珍藏起来，言语间满是幸福。
“真香！”视频电话那头，曹苗苗狼吞虎咽吃饭的模样也被刘玲娟截屏保存下来。
曹苗苗所在的昆玉，位于昆仑山北麓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昆冈出美玉”，听起来虽然浪漫，但驻守在此的武警兵团总队执勤第三支队官兵却常调侃“昆玉当兵苦，每天二两土”，以此来形容当地恶劣的自然环境。
小城往西，沿着吐和高速直走，是有“天路零公里，昆仑第一城”之称的叶尔羌。从这里出发，新藏线蜿蜒在戈壁荒漠和崇山峻岭之间，越过昆仑山口直抵“珠峰脚下的庄园”，就是刘玲娟所在的西藏日喀则。
相隔数千公里的距离，广阔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和绵延起伏的昆仑山脉，因为两颗炽热的心，紧紧联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