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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之围06本章为第一视角预警第一弗朗西斯发生了什么

巴黎围城 06

本章是第一个观点

请注意,第一人称主角不知道弗朗西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去前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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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有一场预料之中的战争。

绝望的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但这一天,经过五个月的拼死抵抗,这座城市终于死去,就像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过去挤满了人的商店的门都被锁上了。透过灰色的玻璃,集装箱上只有未售出的货物。广场上高大的雕像被黑布盖着,街上的路灯也迟到了。它没有再次亮起。我不记得公园里的喷泉是什么时候干涸的,现在有绿芽告诉我应该是春天了。

法国向普鲁士投降。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我的父亲就失踪了,我的母亲总是面带微笑地向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到那里。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那只硬得咬不动的碗。不动的黑面包。

前皇帝早已被囚禁在色当,但巴黎五个月都没有放弃。对我们来说,“投降”这个词是不能接受的。

我的兄弟加入了国民警卫队,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早上,他告诉我,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高地,巴黎的最后一道防线,法国的最后希望。

他再也没有回来。然后他的战友敲响了我家的门。那一天,他们的生命就像被烧毁的柴火,在普鲁士人装备精良的数十门大炮下,最后的火花燃烧殆尽。

我妈妈礼貌地感谢他的来访。那天,我听到她从深夜一直哭到凌晨。

我的兄弟不会回来了,我只是麻木了。永无止境的饥饿就像一把钝刀划破我的肚子。当我还能上课的时候,我是多么讨厌学校,我总是想着放学后的公园,书店,所有我可以逃避学习的地方。但是现在,学校的课程无法继续下去了,我们都必须为家人找到足够的食物。

一切都结束了,毫无意义。此时此刻,即使我们不情愿,德国军乐依然在凯旋门下穿梭。

沉默的人群中有人惊呼:“是法国,他在德国!”

随着众人的目光,我第一次从远处看到了他,我只会出现在伟大的传说中的法国。他看上去只有一个普通人的身高,但他是普鲁士队伍中唯一一个低着头的人,与周围可敬而自豪的士兵格格不入。头发凌乱,双手被镣铐,被人看着艰难地往前走,一脸狼狈。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的男人。投降,我们为什么投降?我们坚持了五个月,莱茵河畔无数人的鲜血,父亲的性命,兄弟的未来,母亲的绝望和泪水换来的,难道要接受这样的耻辱吗?

“我听说他在轿车里被抓了,政府从来没有告诉我们。”

我的同学拉着我的衬衫边缘,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耳语。 “政府不想与色当作战,他们只想和平。没有人想过拯救法国。但巴黎不想投降,他们知道这一点。”

“全是谎言……我们一直在白白死去!你的兄弟……”他断断续续地抽泣着。我的拳头紧紧地攥在掌心,只觉得血管里燃烧着怒火。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巴黎早日绝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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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们经过革命纵队时,已经挤满了人。日出前,气温很低,我把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在人群中几乎找不到位置。

我的朋友突然兴奋地推了我一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高高的纪念柱上,有人爬了上来。讲台上的人看起来各个年龄段,从我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到我父亲那个年纪的白胡子绅士。他们一一向欢呼的人群讲话,但每一句都以同样的一句话结束:

“共和国万岁!”

我被同样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像他们一样大喊大叫。这几个字,就像是在这一刻被点燃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广场。旗帜一直越过我的头顶,一直传到站在柱子上的人们。他用力挥动手中的红旗,周围爆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太阳已经升起,在所有人的呼喊声中,金色的太阳照耀在红旗的海上。这一刻,我不再觉得冷了。

我无法见证近百年前的革命,50年前的战争也离我很远,过去的变化也只出现在史书上,但此刻,我真的彻底感受到了那些话的无情之感。我不由瞪大了眼睛,分明感觉到全身都在颤抖,激动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和同伴随着人群走在街上,大大小小的红旗飘扬,仿佛我们未来的胜利已经预见到了。

很快,当我们的红旗在市政厅屋顶升起时,所有曾经管理这个国家的军事和行政机构都消失了,就像几个月前崩溃的第二帝国一样。没想到巴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焕发了生机,人们自发地加入了为自己和首都的命运而战。

决定选举的日子到了,来的市民太多了,连外面的林荫大道都挤满了人。有人将共和绸缎披在女神像上,市政厅前的旗帜也包括法国三色旗,但都镶上了与红旗相同的颜色。乐队演奏了马赛曲,游行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开始自发地唱起来,和声的声音几乎可以掀起他们脚下的大地。公社成员的出现终于让众人安静下来,他们带着代表人民的绶带走上讲台。大家都在静静地焦急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现在,中央将权力移交给公社。” Those standing on the stage went straight to the topic and announced the list of elected candidates.突然,寂静的广场上响起了热情的鼓声,接着又响起了马赛曲。

“我以人民的名义,宣布成立公社!”他也以微笑结束。

像我周围的每个人一样,我把帽子扔到空中,高呼公社万岁。心跳稍稍平复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跟着我的朋友,早就被游行冲走了。

我转头看去,我在拥挤的人群中挣扎,突然发现人群中站着一个长发男子。他太显眼了,穿着帝国时代的衣服,比起工人的便装显得有些老气。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兴奋,一只手背在身后,紫色的眸子冷漠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最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讲台上的委员们身上。

但我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嘿……你!”我阻止了他,但公社的敬礼在我耳边响起。人群需要散去,以便为未完成的游行腾出空间。我失控地跟在他的对面,熟悉的男人消失在视线中。

一位和我一起参加游行的老人听到我的描述后做出了猜测。 “他看起来很年轻,不是吗?眼睛的颜色也很特别。”我重重地点点头。

“那是法国的意识体。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对吧?”对方看到我就笑了,似乎很不屑法国在公社游行时的样子,还带着几分讥讽。 “儿子,听听故事吧。这家伙在九月失踪,被德国人带回来,现在他终于出现了。”

法国消失了这么久,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一瞬间,巴黎投降那天的记忆重新点燃了我血管中的愤怒。

是啊,他看起来还是比我们饿了半年的还要体面。我们忍受了所有的严寒、饥饿和痛苦,看不到尽头,但从未想过放弃拯救这个国家,他在哪里?他不是宁愿被德国人俘虏也不愿早点出现支持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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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行动愈演愈烈,斗争已经进行了两个月,政府军逃往凡尔赛,抹黑公社的一切普鲁士人都是炮弹做的,骂工人是流氓。接二连三的枪声和死亡让我很紧张。巴黎独自为国而战,也许其他城市永远不会知道巴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首都,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

我皱着眉头,靠在花坛上,漫无目的地看着街上的人。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坏了。和我一起去看选举的是同伴。他神秘地告诉我,广场上的拿破仑雕像纪念碑要被工人拆除。

“它不应该在这里呆很长时间。”朋友一边拉着我,一边说:“政府军还不想拆,但不是过去!”

这不是过去。过去几个月的经验已经告诉我们,没有任何皇帝或救世主能够拯救我们。力量和虚荣的象征终将被颠覆,谁也没有问过,要竖起这座纪念奥斯特里茨胜利的铜柱,需要多少不为人知的生命?

我们到广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着柱子站着,他们都抬头看了看已经做好的机械装置——雕塑的顶部已经绑好,另一端绳索被固定在远处的一个巨大的路口。在绞盘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雕像上。销毁它并不顺利,绞盘卡住了。广场周围的人群骂骂咧咧,甚至有人怀疑“杀戮小队”潜入了卧底政府军。终于,一个眼神犀利的人将手指伸到了柱子的顶端,喊道:“开始动了!”柱子开始逐渐倾斜,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以防碎屑撞到我身上。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铜座裂开,零星的碎片掉在地上。

皇帝的雕像也被绳索拉了下来,四肢早已支离破碎,清脆的落地声引起一阵欢呼。波拿巴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在地上缓缓停了下来,离一个人不远。想要回到柱子上收拾残局的人群沉默了片刻,但男人身边的人却突然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颤抖着指着他。几乎所有人,包括我,都同时冲到了男人的面前。 .

Francis Bonofoir 低下头,盯着不远处的雕像。他的脸上没有动摇,公社委员会的人都认出他是法国人。当他们试图阻止人们做任何血腥的事情时,为时已晚。

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我想伸出手去抓住弗朗西斯,生怕他再次跑掉。他周围已经有脚步快的人抓住弗朗西斯的衣服,将他围在里面三层外三层。他一开始显然是被吓到了,但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们,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和上次一样沉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闪躲,但他并没有试图离开。见弗朗西斯没有反抗的意思,人们似乎缓和了一些,但怒火却始终没有消散。

“他一定是政府的间谍!”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法兰西脸色苍白,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不时抓着衣服的下摆,像是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一样颤抖着。

我不禁想知道,普鲁士人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脆弱?但我看不到他脸上最轻微的伤痕或战争。一阵愤怒和冲动让我迅速穿过人群走向弗朗西斯。他还穿着那套在工人们中显得迂腐怪异的华美西装,我拼命揪住他的衣领,强行让他的眼睛看着我。

“你在哪里?”

他神色一怔,指节的手没有挣扎,只是无力地搭在我的手臂上,仿佛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有。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法国人,你应该很清楚你所做的一切将对我们产生怎样的影响。你开始了与德国的战争……但最终,你带来了什么我们?”

“你认为谁想要战争?亲爱的意识先生,你从头到尾都过着被当作战俘对待的战俘生活,等待政府带你回去,享受你的再次美丽幸福的生活。当你满身泥土,为你而战,为你所做的一切选择负责时,你永远不会看我们!”

“看看你面前的东西!”我嘶哑地冲他喊道:“我们用这么多人的血肉筑起的防御工事,巴黎人自发团结起来,为了避免过去的悲剧再次发生。你经历过,你经历过。”一百年这么多,你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除了我们,谁会为革命而战?谁来救你?”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嗡嗡声,我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松开了手。陌生人抓住我的胳膊,我胡乱抹了把脸,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弗朗西斯从不反驳。像哑巴或木偶一样,他只是用沉默回应周围的提问。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回家的。

杜乐丽宫被人点燃,熊熊烈火的烟尘遮天蔽日,火光将巴黎的夜色染红,宣泄了所有人的怒火。破坏广场雕塑的经历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美好的回忆,它成了我的噩梦。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因为只要我闭上眼睛,我就能看到我的父亲、我的兄弟、我一夜灰白的母亲和婴儿的哭声。在这一切结束时,我会梦见炮火、普鲁士人的炫目头盔和刺刀,而在噩梦结束时,我总是会看到冷漠的法国人那双奇怪颜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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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的隆隆声把我混乱的思绪又拉回来了。德军再次进入巴黎,但这一次,他们与政府军的三色旗站在一起。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工人或德国工人想要战争和仇恨*。此刻,同胞的枪口也正对着同胞。

他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比普鲁士人更害怕我们吗?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真正的敌人?

“好市民,上街垒!为了公社,拿起武器,上街垒!”

我在妈妈干燥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急忙抓起我的武器,在她的哭声中冲出了门。如果法国不想救国,那只能由我来做,由像我这样的公民来做!

日落时分,主要道路上的路障像蘑菇一样从地里冒出来,但仍有许多未完成的防御工事。女孩们站在齐腰深的壕沟里,纤细的手指拿着铁锹,奋力将泥土挖到路边,孩子们用推车把泥土拖走,直到夜幕降临。

我手里的枪已经上膛,有条不紊地按照指示进行,等待政府军进攻。虽不相识,但此刻我们彼此信任。

夜晚的巴黎不再像往常一样寂静。火焰和炮火包围了她。远处街区传来的枪声和炮火声,让我的心在颤抖,握着枪的手掌微微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就算困意袭来,我也不敢合上沉重的眼皮。没有人敢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睡觉。

即使我害怕死亡,我仍然鼓起勇气面对这一切。幸运女神不会偏袒任何人。委员会安排的路障分布自然是有计划的,有目的的。远处街区的枪声还没有停止,更多的敌人转向了我们所在的道路。

每个人都保持警惕。我的手在颤抖。我正想找个可以躲起来瞄准敌人的地方,突然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战斗开始了。 .

炮火的呼啸声从头顶掠过,子弹很快被消耗殆尽。几枪过后,我们不得不迅速躲进掩体更换子弹。我的朋友正处于身心崩溃的边缘。不管是恐惧还是愤怒,他怒吼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扣动了扳机。他很快就倒在了我的身边。

天破了,鱼肚变白了,枪战还在继续。没有人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那些死去的同伴。他们躺在战壕里,躺在我们身上,但这一切只能忍受。泪水化作仇恨,继续与敌人作战。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在我举起枪瞄准的那一刻,一颗子弹从我的胸口呼啸而过。

我一个踉跄,像他们一样倒在地上。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捂住流血的伤口,急促的呼吸让我开始缺氧。不知道子弹射进了我的器官哪里,但我全身的疼痛是可怕的,我从来没有感到过这种令人窒息的疼痛。

我身边还有更多的战友落入了敌人的流弹中。血腥味充满了我的鼻孔。我试着装上剩下的几颗子弹,但我面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一个孩子手里拿着红旗,用最后的力气挥了挥。旗子上有很多洞,他也跟着枪一起倒了下去。鲜血不能再染红了。

我确定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在巴黎冉冉升起的阳光下,我看到了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和我还年轻的母亲,他们把我抱起来,把上膛的枪放在我手里。

我似乎又见到了弗朗西斯。他终于把难看的卷发扎在脑后,换上了和我们一样轻薄朴素的衣服。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闪闪发光,虹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惧死亡的笑意。他挥舞着红旗,从旁边的战壕中跳了起来。他会和我们一起对抗那些敌人,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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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1:

在 1871 年 1 月 10 日的政府会议上,指挥官提出,“如果 20,000 到 2.50,000 人在巴黎郊区的战斗中丧生,巴黎将投降”。随后,他们具体讨论了由谁谈判投降,是以法国名义还是以巴黎名义投降,投降时应对群众抵抗采取什么措施。 1月28日,国防政府与普鲁士签署停战协议。

*2:

1869年,法国工人阶级呼吁德国工人:“兄弟们普鲁士人都是炮弹做的,我们反对战争,我们向往和平、劳动和自由!不要听那些被收买的人,他们是在试图误解真正的精神法国!”

柏林的工人也回答了法国兄弟:“我们也想要和平、劳动和自由。我们知道生活在莱茵河两岸的人们是兄弟,我们准备与他们一起为建立共和国。”

本章出处是:《1871年公社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