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天灾,更是一场“人祸”。
美国佛罗里达州住宅楼坍塌事发已接近半个月。截至当地时间7月7日,死亡人数上升到54人,仍有86人下落不明。同时,迈阿密戴德县消防救援队助理局长贾达拉表示,搜救行动已于7日下午停止,接下来工作重心将转移到废墟清理和重建方面。
被忽视的报告
这次事故,似乎早有征兆。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2020年,佛罗里达国际大学(Florida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教授多文斯基通过卫星图发现,该住宅楼在1993年至1999年之间,以每年约2毫米的速度下沉。
官方公布文件显示,2018年10月曾有工程师发出警告:
建筑物混凝土梁柱、墙壁出现不同程度的龟裂剥落,钢筋老化裸露。
公寓泳池下方的混凝土防水系统有“重大的结构性损坏”,如果不更换,则会导致混凝土恶化程度指数级增加。
地下停车场也出现了大量的裂缝和剥落,必须进行全面维修。
维修费报价910多万美元。
2018年11月15日,公寓协会的董事会及部分业主开会,负责公寓安全认证的镇政府房屋处主管普列托却告诉业主:公寓状态不错。
2020年10月普列托辞职,当时公寓状况不断恶化,维修费已经从910万涨到了1600多万。
公寓协会表示,他们出70多万,剩下的1500多万由业主分担。
维修由此搁置下来,大楼倒塌的前2天,一名泳池承包商拍摄到泳池下层、地下车库等处钢筋腐蚀、混凝土爆裂,渗水严重。
倒塌前一天,有居民听到大楼有“吱吱作响的声音”。
救援耽误16小时 发生了什么
佛罗里达州当地媒体“Florida Politics”报道称,灾难发生的第一天,联邦紧急措施署的专业救援队虽然随时可以出发,但他们仍在等待白宫下命令,而白宫却在等待佛罗里达州州长的声明。只有州长宣布了州一级紧急状态,联邦救援队才能进场。
据报道,坍塌事故发生在6月24日凌晨1点30分左右。直到16个小时后——24日下午5点30分,佛州州长德桑蒂斯才发布相关声明,允许救援队伍赶往事故现场。
此后又过了整整三天,直到27日,8个州级搜救队才全部到位。
《华盛顿邮报》记者曾公开质疑德桑蒂斯,为何发布声明的过程如此缓慢,以至于错失24小时黄金救援期。
佛州州长办公室竟辩称,州政府是在等待迈阿密市政当局先发布声明。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报道称,佛州的自治市保有较高自治权,美国各州与联邦政府之间的情况也差不多,这导致灾难发生后,很多地方必须要先完成耗时良久的“官僚流程”(bureaucratic steps)才能采取行动,以避免各级政府出现越权情况。
NBC报道指出:“明明每一分钟对拯救生命都如此珍贵,我们却无法跨州调用资源,这简直是在杀人。”
“顶配”的救援队 最迟缓的速度
事故发生后,佛州政府派出了300余人组成的救援队,号称“州史上救援规模最大的队伍之一”。然而从搜救现场视频及相关报道来看,救援人员的工作状态让人不可思议:他们“击鼓传花”式传递砖头,每隔45分钟就会停下来休息,让医生检查身体状况......
面对迟迟没有进展的救援行动,不少网民吐槽“这根本不是救援” 。
“这是考古,不是救援。”
“自公寓垮塌以来,救援队平均每天发现2.2具尸体,那么他们有望在9月4日之前找到失踪的150人。我不想在接下来的 68 天内每天听到‘又找到了两个’的消息。”
“在任何别的国家,出现这样的事情后,都会有1万人在废墟上进行快速清理。”
“认真的吗?我很难想象遇难者或幸存者的家人们正在经历什么。搜救过程是有多慢?”
公寓坍塌5天后,仍有约150人下落不明。有网民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所有的搜救、废墟清理工作都这么慢吗?”
4日晚,坍塌住宅楼的剩余建筑被爆破拆除。网民质问对大楼的调查和幸存者搜救工作还没彻底完成就匆忙爆破拆除,住宅楼坍塌的原因何时才能公布。
“爆破拆除后掉落的混凝土堆,似乎对搜救幸存者产生了可怕的反作用。”
“女士们,先生们......专家和官员们自豪地宣布,建筑调查已经完成。”
“有进一步的细节吗?(大楼)为什么会倒塌?谁在承担责任?(大楼)符合建筑法规吗?你们还要做什么?”
灾难背后,暴露了美国政府治理体系的诸多问题, 彻底揭下美国治理能力缺陷的遮羞布。全美新冠死亡人数突破60万,得克萨斯州暴风雪导致数百人丧生、数百万人断电停水,而佛州塌楼灾难使这个纪录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