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双座苏-57出口来看俄罗斯对外军售

作者：郭舜 邹润明 高兴亮

近日，俄罗斯副总理尤里鲍里索夫宣布，俄罗斯国防部和苏霍伊设计局正计划开发出口版的第五代苏-57战斗机的双座版本。而俄世界武器贸易分析中心主任伊戈尔科罗特琴科表示，俄双座版第五代战斗机苏-57的出口前景很好，而双座版的苏-57就是俄专门为出口而研制的版本。战机的多功能性意味着需要大量使用各种武器——有时一名飞行员很难应对所有系统的控制，而双座的苏-57将简化机组人员在战斗中的任务，尽管该机型安装了高度自动化的航电系统，但对第二名飞行员的需求并没有消失。对于印度和亚太地区国家，苏-57的作战半径符合其国土防空要求，它是美国第五代战斗机的切实替代品，国外合作伙伴对这款飞机兴趣浓厚。

苏-57资料图

对外军售一直是俄罗斯军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军事装备出口与其他出口商品不同，装备出口除了经济属性以外，还有很强的军事属性以及政治属性。出口军事装备是在各地保持军事和政治影响力的有效手段。

在过去的几年期间，俄罗斯在国际军贸市场上大放异彩，根据俄罗斯国防出口新闻办公室公布的数据，20年间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共签订了2.6万份合同，对外军售订单增加了4倍，超过1800亿美元，位居全球第二。

总的来看，俄罗斯对外军售商品范围广、贸易伙伴多、市场竞争力强。俄罗斯出口的军事装备范围小到步枪子弹，大到驱逐舰甚至航空母舰，装备性能也涵盖多个不同档次，既有苏联时期研发的防空导弹，又有最新设计的苏-57战机，陆海空三军装备都有涉及。俄罗斯对外军售的贸易伙伴遍及世界各地，向122个国家或地区提供过军民两用产品，其中既有传统的友好国家，又有新发展的贸易伙伴。俄罗斯出口的军事装备一向具有很强的竞争力，不仅仅是因为俄制装备性价比高，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俄制装备十分符合市场需求。

俄罗斯在国际军售市场上取得的优秀成绩，一方面得益于国内军事工业的发达与完整，另一方面也离不开国家战略的支持与推动，不仅借助航展、阅兵来宣传最新装备，甚至有时普京也亲自上阵向潜在客户推销先进装备。俄罗斯之所以如此重视对外军售，有着许多的现实考量：

一、经济面临下行压力，财政吃紧

经济领域一直是俄罗斯的短板，结构上的不平衡使得俄罗斯经济缺乏活力与韧劲。相较于石油产业，其他产业都相对落后，行业发展缺少技术、人才与资金的支持。行业发展的不平衡使得俄罗斯高度依赖国际石油市场，而这又极易收到西方国家的制裁与操纵，因此，俄罗斯大力发展对外军售不仅可以降低对石油行业的依赖，也可以在紧张时期补充外汇，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保险之举。

国际军火市场一向是暴利行业，这是由武器装备的高垄断性与高技术性决定的。有能力自主研发制造并参与国际军售的国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而军火市场上的买家在国防领域方面有着硬性的需求，由此几乎形成对国际市场的垄断，军售大国几乎垄断了军火贸易的定价权。此外，军事装备的出口会产生长久持续的收益，除了装备本身的出口外，相应的人员培训，后勤保障都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二、对外军售不会造成自身国防建设压力

俄罗斯对外出口的武器种类先进，甚至很多也是自用型号，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但实际上这并不会对俄罗斯自身的国防形势造成压力。首先，军售贸易具有很强的政治性，不是所有国家都能轻松买到俄罗斯的先进装备，能够与俄罗斯达成国际军售协议的家一般只有三种情况:

与俄罗斯关系十分友好的国家、俄罗斯有意向介入并扩大自身影响力的地区国家，以及关系较好并且远在俄罗斯势力范围以外的国家第一种情况如中国，第二种情况像叙利亚等关系到俄切身利益的国家，第三种情况则大部分都是普通商业客户。显然。这几种潜在客户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存在与俄罗斯进行对抗的可能性。一般的军售对象没有足够财力与需求去大量进口俄制的先进装备，能够从俄罗斯得到大批先进武器的家都与俄罗斯关系亲密，这样的国家往往与俄罗斯有着共同的竞争对手、战目标，在国家利益上有着很大的交集，战略上存在着与俄进行配合互动的需求，这样，先进装备的出口对俄罗斯不仅不是一种威胁，反而会在其他方面缓解自身的国防压力。其次，外贸领域的军事装备通常都是自用型号的低配版，般情况下，出口装备总是比自用的装备低一个版本，在当前获准出口装备的场达到饱和以及俄军完成新装备大规模列装之前，一款新武器不会轻易地入国际市场。而即便是客户能够得到俄军现役装备，缺少了俄罗斯那样完整武器体系支撑与保障，战斗力也会有一定的下降。最后，真正的大国重器俄斯绝对不会向外出售，虽然俄近年对外出售的武器性能领先，但都是属于常规装，诸如战略轰炸机、弹道导弹潜艇等支撑俄大国地位的武器从来不在俄军工企业的出口清单上。

除了装备出口贸易创造的的显性效益外，对外军售也可以反哺国内军事工业体系。

俄罗斯继承了苏联解题时留下的庞大军事工业，但紧随而来的经济衰落对军工领域造成重大打击，期间许多军工企业纷纷转型民用装备制造，大量技术人才被迫流失，武器装备制造行业无以为继。在缺少政府资金支持的情况下，通过发展对外军售引入外来资金维持军事制造业的发展，并且在研发武器装备外贸型号的过程中完成技术储备，推进自用装备的研发一举两得。过去几年，仅仅从印度方面获得的资金就高达近百亿美元。得益于在外贸领域的收益，尽管俄军军费以及国防领域支出增长缓慢甚至时有下降，俄罗斯依然保持了基本的军事工业完整结构与研发能力。

四、强化军事存在与扩大政治影响力

军事贸易不同于普通的国际贸易，具有很强的政治与军事属性。2017年，俄罗斯与土耳其签署了出售S-400

凯旋防空导弹的协议，消息一经公开，土方立即遭到了西方国家的强烈抗议与反对。在这场军售协议的背后，是美俄两国在土耳其的政治博弈，美方希望通过F-35项目进一步拉拢土耳其，同时也为F-35项目注入来自土耳其的资金，俄方则希望将S-400打造成俄撬动中东地缘政治的一张王牌。

出口军事装备是在世界各地保持军事与政治影响力的重要手段。2012年下半年，伊拉克与俄罗斯签署的军事技术合作协议价值高达42亿美元，俄方向伊拉克出售48套“铠甲”-S1弹炮合一防空系统以及36架新型米-28NE武装直升机。2014年俄罗斯又向伊拉克出口10架苏-25强击机，其中5架立刻交付并投入战斗，有效缓解了伊军作战中空中支援力量不足的形式。这两笔交易，前者金额空前，后者雪中送炭，既是两国“传统友谊”的有效验证，也是“俄罗斯外交的一次胜利”。

困难与未来展望

尽管近年来俄方大力推动俄制武器装备出口，但俄罗斯角逐国际军售市场仍面临着一些困难与短板。据统计，在20年间的对外军售中，850亿美元为航空装备，防空系统与地面装备的外贸额都为300亿美元，海上武器外贸额仅有280亿美元，武器出口结构的不平衡性严重制约了俄在军售领域的进一步拓展。另外，西方国家对俄罗斯传统武器市场的严重挤压也是未来俄罗斯面临的挑战之一。不过，在有些地区与装备领域，俄制武器仍然有着较大优势，尽管对外军售面临压力，但俄制武器的出口前景依然十分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