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房地产市场持续火热，不少楼盘甚至要求购房者验资、锁资才具备购房资格。部分房产中介号称只要缴纳“茶水费”，就能帮助购房者跳过正常流程锁定心仪房源。这让不少不法分子打着“茶水费”的旗号行诈骗之实，让众多购房者“房财两失”，近日，江苏省如东县检察院办理了一起这类案件。
开学了还没拿到学区房
“他早就辞职了，天天有人来找他要债，我们也找不到他……”被害人赵某和康某心急火燎地来到南通某房产中介，询问该中介员工徐某的踪迹，当被告知徐某杳无音讯时，二人才发觉自己被骗。
2018年4月，赵某和康某为解决孩子上学问题想购买南通某热销楼盘，分别经人介绍找到该中介。当时接待他们的中介员工徐某热情中肯，拍胸脯保证，每人只需交8万元“茶水费”，无需参加验资和摇号，确保拿房。赵某和康某看徐某憨厚老实，再加上该楼盘十分热销，房源已经不多，按照一般操作买到的概率几乎为零，于是毫不犹豫地交了钱，就等着如期拿房。可谁知直到9月开学，徐某也没有联系赵某和康某，二人多次打电话询问购房情况，徐某告知没想到开学季楼盘如此火爆，期房已经全部售罄，但还有部分工抵房，但是需要更多的“茶水费”去沟通，于是赵、康二人又分别遵照徐某的指示，共向其转账10万元。可从9月拖到11月，徐某似人间蒸发，电话、微信均不回复。赵、康二人找到中介才知上当受骗，急忙到派出所报案。
虚构出来的“工具人”
公安机关在进行侦查后，以徐某诈骗26万元移送审查起诉。在审查起诉过程中，检察官发现被告人徐某除了诈骗赵某和康某26万元外，还以同样方式诈骗李某50余万元，诈骗黄某150万元，共计200余万元，应当追加犯罪事实。
原来，早在2017年下半年，黄、李二人就分别找到徐某，希望徐某帮忙购买多套热销楼盘的期房。徐某当即应许，并先后收取“茶水费”共计200余万元。
归案后，徐某承认收取200余万元“茶水费”的事实，但却坚称自己不是诈骗：“小部分现金给了楼盘的销售人员，大部分转账给了销售经理‘丛某’。”徐某还称自己也是被丛某骗了：“这些钱我是转给他（丛某）用于锁定房源的，谁知他收了钱不办事！”
销售经理“丛某”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徐某在得知自己受骗后仍然向“丛某”账户转账70余笔？承办检察官指导公安侦查人员对徐某提到的销售人员逐一取证，这些销售均表示根本不认识徐某，更不可能收取徐某的费用。而当检察官详细追问“丛某”情况时，徐某既说不出二人如何相识，也无法提供“丛某”手机号、微信号等任何联系方式。侦查人员到“丛某”所在楼盘也没有查到此人，在全国人口网上也查无此人。所谓的销售经理“丛某”根本不存在，只不过是徐某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妄图瞒天过海虚构出来的工具人。
200余万元诈骗款究竟汇往何处？
既然“丛某”根本不存在，那这200余万元诈骗款究竟汇往何处？经查，徐某以他人名义注册了5个支付宝账户，银行账户也有十几个。检察官逐一梳理账户流水，发现交易记录和转账记录中很多接受转账的下家身份不明，导致赃款去向成谜。
为尽快查明赃款去向，承办检察官多方联系，调取了徐某使用的支付宝账户信息及1万多条交易记录。此外，向网上银行调取了3000余条电子交易记录，向快钱支付清算公司调取了数十条交易记录，向银行调取了1000多页的纸质转账流水。
在逐一梳理上述海量电子数据和转账记录之后，检察官发现，这200余万元均由徐某分多次转账给了福建孙某的银行账户。经查，该账户与其他1000多个账户存在交易往来，交易流水达数亿元。与此同时，检察官还发现数十个网络科技公司向被告人徐某的支付宝账户转账，加上徐某的多位朋友都不约而同地提到徐某有网络赌博的行为。基于上述证据，承办检察官推测：被告人徐某极有可能将赃款用于网络赌博，他所称的“丛某”账户就是网络赌博平台的账户。
非法赌博平台初见端倪
只有证实福建孙某账户属性，才能证实徐某诈骗赃款是否被用于网络赌博。检察官再次对孙某账户数百页的转账记录进行梳理，寻找转账规律，筛选了数十个与徐某转账规律一致的账户。这些账户有相同的转账特征，都是频繁地、单向地向孙某账户转账，这正好符合网络赌博充值的行为特征。检察官又对这些账户进行了归属地查询，并分赴各银行，调取了账户持有人的联系方式和转账记录，逐一联系，除去销号、空号，最终联系上了江苏的高某和云南的宗某，二人均承认自己是为了进行网络赌博才向该平台的充值账户（即孙某账户）进行多次充值。
在庭审过程中，面对检察官补充侦查的铁证，徐某再也无法抵赖，当庭认罪认罚，认可了检察机关追加的200余万元诈骗犯罪事实，承认了自己诈骗的200余万元“茶水费”均用于网络赌博。
被告人徐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他人财物用于网络赌博，数额特别巨大，因此如东县检察院向法院建议量刑十年以上，并处罚金。法院当庭作出判决，判处被告人徐某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并处罚金50万元。
本案背后涉及到的网络赌博App目前仍在运行，福建孙某的账户也依然有非法赌博诈骗的嫌疑，检察机关已将相关违法犯罪线索移交公安机关。
检察官提醒： 买房是大事，购房尤其是购买期房、一手房，一定要通过开发商公布的正规渠道购买，切莫因为贪图便宜和捷径“赔了夫人又折兵”。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朱林焱 朱 伟 潘 倩
